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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天觀焦點:河南人掀翻鉆石行業(yè)游戲規(guī)則,上萬鉆石要賣白菜價?

2022-09-21 15:38:03

1993年是中國鉆石發(fā)展史上不平凡的一年。

這一年,國際鉆石業(yè)巨頭戴比爾斯為了尋求進入中國市場,通過香港奧美廣告公司,為它那句經典的“A diamond is forever”?尋找中文翻譯,經過長達半年的評比,最終一位大學老師的“鉆石恒久遠,一顆永流傳”成功入選。


【資料圖】

這句人盡皆知的廣告語后來幾乎成了中國鉆石文化的起點。

自此,中國人婚慶以配戴黃金、翡翠的傳統(tǒng)習俗被徹底改變,轉而形成“無鉆不婚”的全新理念。

不過,一枚鉆戒在成為承載兩人愛情最美好信物的同時,其高昂的價格也一度變成伴侶們情路上的絆腳石。

近幾年,伴隨著人工培育鉆石行業(yè)技術的日漸成熟,培育鉆石的橫空出世,似乎讓囊中羞澀的男士找到了不錯的平替。

在資本市場上,去年9月24日,力量鉆石在深交所創(chuàng)業(yè)板上市,首日漲幅1112.42%。隨后不久,多只培育鉆石概念股受到追捧。

根據(jù)東方財富的培育鉆石指數(shù)顯示,從去年10月15日推出到今年9月7日,累計漲幅25.24%。其中今年4月26日至8月18日走出了一波凌厲漲勢,區(qū)間漲幅近90%。目前板塊12家上市公司總市值達2400多億。

而從今年培育鉆石概念股的中報來看,包括國機精工(002046.SZ)、力量鉆石(301071.SZ)、中兵紅箭(000519.SZ)、黃河旋風(600172.SH)等利潤暴增,多家增幅超過100%,業(yè)績喜人。有機構更是號稱,該板塊就是三年前的電動車!

那么,人工培育鉆石賽道的火熱邏輯是什么?在培育鉆石的上位之路中,中國培育鉆石的行業(yè)格局是怎么樣的?誰又能成為最后的“持牛耳者”?

培育鉆石其實并不神秘,它的誕生某種程度上是市場供小于求的結果。

眾所周知,天然鉆石作為全世界最硬的金剛石,其原料成分就是碳,但因在自然界中形成的條件非??量?,所以屬于“不可再生資源”。

不過,和石油、天然氣等一樣,雖然形成過程比較漫長、久遠,但并不意味著天然界的鉆石數(shù)量本身稀少。一個例子是,1870年南非奧蘭治河附近發(fā)現(xiàn)了巨大的鉆石礦,天然界的鉆石產量數(shù)以噸計。

消費者長期認知里的鉆石珍貴屬性,一方面源自于天然鉆石中有相當一部分屬于工業(yè)級金剛石,能夠達到珠寶級的鉆石少之又少。另一方面,鉆石的稀缺性是人為營造出來的結果。

早在1888年,幾大鉆石商聯(lián)合成立了戴比爾斯公司,從源頭控制全球最大的鉆石礦產量,并首創(chuàng)了毛坯鉆石的交易機制,逐漸掌握了全球鉆石貿易的話語權。

此后,圍繞鉆石永恒的情感價值和象征忠貞不渝的愛情觀念,戴比爾斯把鉆石戒指營銷成了20世紀最成功的產品之一,自身也因掌握終端定價權,多年來賺得盆滿缽滿。

市場對天然鉆石有多渴望,就對人工培育鉆石有多迫切。

自1953年瑞典一家公司在實驗室中合成了金剛石微晶開始,人們始終沒有放棄對人工培育鉆石的探索。發(fā)展多年,人造鉆石早已經完全達到了和天然鉆石相媲美的程度。

從產業(yè)鏈角度看,培育鉆石可以分為上游原石制造、中游加工打磨、下游終端零售,分別對應著中國、印度和美國。

印度的相關數(shù)據(jù)顯示,今年1~7月印度培育鉆石毛坯累計進口額10.1億美元,同比增長64%;培育鉆石裸鉆出口額10.1億美元,同比增長73%。從側面驗證了全球培育鉆石出口端、需求端的增長態(tài)勢。

但事實上,培育鉆石一直以來在消費市場上都不慍不火,當下的走紅卻源自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。

首先,從培育鉆石自身角度而言,在相同品質下,其有著無可比擬的價格優(yōu)勢,售價僅在天然鉆石的三分之一。

同樣是一克拉的重量,天然鉆石的平均售價在6至8萬元左右,大品牌的頂級鉆石甚至會超過10萬元,而一克拉培育鉆石的售價約在1至3萬元之間。

以培育鉆石最大消費市場美國為例,在全球經濟形勢下行的背景下,許多捂緊口袋的消費者越來越選擇培育鉆石用做婚戀。

其次,從天然鉆行業(yè)來看,伴隨著各行各業(yè)ESG投資的興起,外界對企業(yè)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

雷昂納多主演的一部電影《血鉆》,揭露了鉆石非法開采、環(huán)境破壞、非法使用童工和灰色交易的內幕。鉆石既然被宣傳為關系到婚姻和愛情,人們自然也提出了更高的道德要求,而象征科技、環(huán)保的培育鉆石成功登上舞臺。

最后,隨著Z世代和千禧一代成為消費主力軍,悅己主義興起,再加上一大批培育鉆石品牌宣揚“鉆石自由”主義,鉆石消費理念開始一點一點改變。

根據(jù)貝恩咨詢數(shù)據(jù),鉆石的“悅己消費”在中國的比例高達46%,超過婚慶需求的36%;在美國的占比為29%,同樣高于婚慶需求的25%。

而除了首飾消費用途,培育鉆石有望切入新一代半導體材料領域,也是其受到資本熱捧的另一層重要原因。

2005年,中國科學院外籍院士毛河光的學生,拿著一顆2克拉的鉆石,將其交給了具有GIA鑒定資格的專家鑒定。這顆成本只有不到5000美元的培育鉆石,專家略帶保守的給出了20萬美元的天價。

和天然鉆石相比,價格固然是培育鉆的最明顯優(yōu)勢,不過這則小故事也給市場消除了一個疑問:培育鉆石在本質上與天然鉆石無異,這才有了如此高的估價。

天然鉆石由碳單質在地殼巖層深處經過漫長時間的高溫高壓形成,并被火山爆發(fā)等熔巖活動帶到淺層地表。培育鉆石則是實驗室的產物,屬于人造金剛石。

雖然兩者形成的路徑不同,但是培育鉆石并非是莫桑石和鋯石等鉆石仿制品,它的晶體結構、物理、化學和光學性質和天然鉆石完全相同。

更關鍵的是,鉆石的價格取決于其大小、顏色、凈度、切工,也就是業(yè)內常說的“4C標準”,人工培育鉆石也同樣適用這一標準。

業(yè)內有一個非常形象的比喻——兩者的區(qū)別在于一個是“冰箱里的冰”,另一個是“南極的冰”。換而言之,培育鉆石就是“真鉆石”。

目前,實驗室培育鉆石有兩種方法最主流的方法,分別是高溫高壓法(HTHP),和化學氣相沉淀法(CVD)。

高溫高壓法(HTHP)模擬天然鉆石形成過程,生產時間比較短,成本低,可以達到無色,但由于生產過程中加入金屬粉末作為催化劑,可能含有少量雜質;

而化學氣相沉積法(CVD)則是在環(huán)境中注入惰性氣體,生產周期長成本高,原石成品需要改色處理,大部分凈度在VS以上,也更適合5克拉及以上的大克拉鉆石培育。

而提及實驗室鉆石的制備,不得不提鄭州三磨所。

這座1958年成立的機構,當初是為了解決新中國自制工業(yè)金剛石難題。中國人造金剛石奠基人王光祖以及團隊歷經3年的研發(fā),終于在1963年底成功培育出人造金剛石。

與此同時,為了徹底解決“卡脖子”的難題,該團隊還研制出了鍛造人造金剛石設備——六面頂壓機,生產效率較同時期其他國家的兩面頂壓機提高近20倍,從此帶動中國人造金剛石產業(yè)規(guī)??焖偬嵘?。

因為當初金剛石中試基地設在鄭州,所以六面頂壓機自然而然地就落戶在了三磨研究所,而鄭州也成了中國超硬材料中心,在此過程中也培養(yǎng)了大量的人才,這些人后來離職后創(chuàng)業(yè),又在河南創(chuàng)建多個人造金剛石企業(yè)。

從行業(yè)層面來看,與鉆石行業(yè)關聯(lián)的研究所、設計院、龍頭企業(yè)等大都聚集在河南,同時河南也具備行業(yè)的標準化組織和質量檢測中心,行業(yè)生態(tài)較為健全。

技術的準入門檻被攻克之后,沒有天然鉆石礦的中原地區(qū)卻形成了培育鉆石產業(yè)集群。

這也可以解釋,為什么中國貢獻了全球一半的培育鉆石產量,而河南貢獻了中國產量的80%。

目前,全球的培育鉆石市場格局呈現(xiàn)三足鼎立的局面。在產業(yè)鏈上游,中國占據(jù)了全球超過四成的培育鉆石市場份額,其中HTHP法占據(jù)90%;在中游的毛坯加工、切割、打磨、鑲嵌環(huán)節(jié),印度占據(jù)了九成以上的市場;在下游消費環(huán)節(jié),美國已經成為最大的培育鉆石消費市場,占全球份額的80%。

值得一提的是,根據(jù)浙商證券預測,2022年-2025年全球培育鉆石原石需求從143億元增至313億元,復合增速35%,2025年市場仍是供不應求。在利好下,多家上市公司也紛紛加大擴產。

這意味著,誰能抓住機會傲立枝頭,誰就能率先分一杯羹。

回到上市公司層面,發(fā)展多年,河南培育鉆石產業(yè)帶多家公司乘著東風迅速崛起,其中也不乏多家龍頭企業(yè)。

中國的人造鉆石行業(yè)跑出了“三駕馬車”,即中兵紅箭、黃河旋風和力量鉆石,CR3的占比為86%,市場份額非常集中。

在財經無忌看來,當下我國在培育鉆石的上游競爭亦如當年的光伏行業(yè),重資產屬性疊加鉆石品質高要求,設備、資金、技術壁壘高筑,強者恒強。

具體來看,以內燃機起家的上市公司中兵紅箭,在2013年并購了中國兵器旗下的中南鉆石,成為培育鉆石概念股的絕對龍頭。

中南鉆石一直以來都是生產超硬材料為主,而金剛石單晶和培育鉆石的生產設備互通,所以中南鉆石也一腳踏入到了培育鉆石領域,在HTHP技術上具有一定的領先優(yōu)勢,實現(xiàn)工業(yè)金剛石和培育鉆石雙主業(yè)發(fā)展。

正如前文提到,以HTHP法培育鉆石也有局限性,中國企業(yè)的一大壁壘是在技術上突破大克拉。

中南鉆石近年來也在不斷突破CVD法,目前已掌握“20-50克拉培育金剛石單晶”的合成技術,20-30克拉培育鉆石可批量化穩(wěn)定生產。

根據(jù)財報顯示,2021年中南鉆石營收和凈利潤24.1億元/+25.2%、6.57億元/+60.2%,21年凈利率為27.3%/+6.0pct。今年上半年,中南鉆石實現(xiàn)營業(yè)收入16.04億元,凈利潤達6.8億元。

不過,一個不能忽略的事實,中南鉆石母公司中兵紅箭同時也擁有軍工業(yè)務,布局軍民兩用產業(yè)。從投資角度來看,中南鉆石雖是一個不錯的標的,但也易受到中兵紅箭的多主業(yè)毛利率影響。

其次,黃河旋風作為2002年就開始培育鉆石的老兵,已經有接近20年的技術沉淀,目前已實現(xiàn)5-6克拉培育鉆石量產,高端品質產品占比較高,約50%。

但在近年來,黃河旋風多元化失利,在培育鉆石和工業(yè)金剛石高景氣度的大背景下,是業(yè)內為數(shù)不多虧損的企業(yè),如今試圖回歸超硬材料主業(yè),仍需要時間來慢慢療傷。

而相較于中兵紅箭和黃河旋風,去年上市的力量鉆石儼然是培育鉆石的一匹黑馬。

作為行業(yè)新兵,力量鉆石二十多年來始終專注于人造金剛石產品的研發(fā)和生產,通過自主研發(fā)掌握了人造金剛石生產的五大核心支撐技術,形成了相對完備的核心技術體系。

尤為值得一提的是,在業(yè)內素有“得壓機者得天下”、“得高性能壓機者得天下”,力量鉆石與鄭州三磨所關系緊密,兩者還共同投資成立功能金剛石研究院,后者向前者優(yōu)先保障高型號壓機供給。

一個細節(jié)是,2019-2020年,公司與三磨所已簽訂合同的壓機采購數(shù)量為136臺,而根據(jù)國機精工公告,三磨所壓機當年年產量在200-300臺左右,兩者關系可見非同一般。

顯然,伴隨著人工培育鉆石技術的不斷精進,鉆石開采商、零售商多年來編織出的美麗夢境和價值體系也將不攻自破,而到了那時,更多、優(yōu)質的價值標的也將會被資本市場認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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