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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點:瑞麗玉商“奪回失去的三年”:原石價格攀升,商家大舉囤貨

2023-03-04 11:42:53

翠姐在瑞麗的記憶像被擰住了,她想倒出來,到嘴邊,只嘆了一聲。


(資料圖)

直至人流重新又涌入瑞麗的臺麗珠寶街,在交錯柜臺間晃過、駐足;曾經(jīng)積灰的翡翠,在亮光中綴上一抹熒綠;還有一個個久未謀面的攤友,忙著還價、拉鋸,2月23日,看著這一幕,65歲的翠姐突然感覺,“臺麗回來了?!?/p>

正在臺麗珠寶交易市場出攤的翠姐 本文圖片除特殊說明,均為受訪者提供

瑞麗,這座因翡翠繁榮的邊境小城,坐擁中緬貿(mào)易最大的陸地口岸。凌晨三點,仍能在燈火通明的直播基地中,見到不少嘶吼帶貨的緬甸主播。伴隨大大小小十余次封城,大批玉石從業(yè)者外流,疫情放開后,沿街商戶緊閉的卷簾門上,仍貼著脫膠、泛黃的封條。

如今,翡翠再度成為復蘇的希望,但這三年里,原石價格不斷攀升,部分商家又大舉囤貨,正給整個行業(yè)帶來新的沖擊;而在復工回流中,緬方護照辦理進度緩慢,也壓抑著市場的活力;一些商家仍在不同珠寶城間徘徊觀望,等待一個最好的選擇。

鐵網(wǎng)

漆成紅色的鐵皮圍擋仍佇立在臺麗珠寶街路口,直至穿過唯一允許通行的閘口,翠姐心頭的憋悶終于散去,準備“游擊”了。

那是去年10月,晚風刮掉熱意,她騎著二手小電驢,把沿街靜默無人的商鋪甩在身后。“你看我這么老了,還有本事這樣’唰’出來擺攤?!贝浣銍@笑了聲,她64歲剛學會騎電瓶車那會兒,開去“樣樣好”珠寶城,都沒敢這么灑脫,三公里路,騎了二十分鐘,雙腳愣是順在地上,怕一踩踏板失了平衡。

翠姐原先沒想過出攤,她駐守臺麗珠寶街二十年了,它在上世紀90年代建成,是全國最老牌的珠寶交易市場之一,有個段子可見往昔繁榮:在臺麗珠寶街想撿塊石頭砸釘子,可能撿的都是翡翠原石。但伴隨多個珠寶城興起,加上電商、直播沖擊,她形容這里“慢慢地就被抽空了”。

猝不及防的還有疫情。這座中緬邊境小城,一度承受著超乎想象的防疫壓力。瑞麗邊境線長達169.8公里,遍布密林小鎮(zhèn),界河窄淺,線上拉起了鐵絲網(wǎng)后,曾設邊境封控點506個,投入各方力量3900余人,24小時值守。2020年3月31日,姐告口岸因疫情防控暫停出入境人員和貨物點驗放業(yè)務。當年9月21日,瑞麗第一次因疫情封控,往后的兩年多里又陸續(xù)被封控了十余次。

經(jīng)歷數(shù)次封城,翠姐的貨常在柜臺里積灰;不少車停在路邊,糊了層落葉;她則被困家中,靠短視頻消磨時間,為了學剪輯、后期,她一天能盯十來小時手機,還報了個線上剪輯班,結(jié)果被人騙了三百多塊錢。

她回憶,去年4月底,臺麗街有次解封開市,搞消殺、消防,鐵絲網(wǎng)改建留閘口統(tǒng)一進出,一下折騰到5月底,那時大家天天望著這些網(wǎng)等復工,但其實心里都清楚,就是開店了也沒客人。

她說復工不過是彼此見一面,聊聊天,聊隔離時住的板房還是酒店?家里吃的缺不缺?又或者僅是感嘆一句:你老了、胖了、瘦了。到去年9月,臺麗街又封了,“一年就這樣晃蕩地過去”。

在臺麗街開了家超市,主做相鄰老緬街(一條清真飲食街)生意的蘇敏霞說,疫情封控期間,老緬街臨近飯點的喧囂氣息歸于蕭條,2021年底,蘇敏霞的超市也關(guān)了。

老緬街上,習慣穿長筒裙子“隆基”的緬甸男人

做翡翠銅托鑲嵌的王秉堅,生意也陷入停滯。他去廣東揭陽尋過幾個月出路,奈何手下13名員工全是緬甸人,一個都出不了云南。這些人跟他創(chuàng)業(yè)十幾年了,疫情時沒回家的僅剩7人,每月萬把塊的生活費,他咬牙支撐,要是手下的緬甸人取錢不便,他就轉(zhuǎn)賬給網(wǎng)格員,再折現(xiàn)到他們手上。

在臺麗街,不時可以看到外籍人的身影

正處養(yǎng)老年紀,翠姐對翡翠生意的焦慮卻在加劇。她不懂電商,更信不過把翡翠拿給主播代賣。在瑞麗土生土長大半輩子,幾個新興珠寶城方向在哪她都搞不清楚,“根深蒂固的一個’懶’字在我身上,所以我也不去出攤”,她對玉器的行情認知本來局限在臺麗街,但在市場封停的無序中,她覺得自己必須走出去。

正因此,解封期間她拿共享電單車練手,學會了開車,傍晚在臺麗街收柜后,兜上點貨去打游擊,在珠寶城隨便找個空攤位擺貨,“他(攤主)來我就讓唄,其實也不會來,到處都空著”。至去年年底,在她待過的珠寶交易市場“樣樣好”、“多寶之城”、“德龍珠寶城”,攤位上的椅子多數(shù)散放桌角,或倒扣在臺面,有些柜臺則蒙著塑料布防灰。

偌大貨場,翠姐“東躥一下西竄一下”一個多月,每次擺到晚上九點,零開張,有時連個問價格的人都沒有。貨主之間多是閑聊,或者看看對方手頭有什么合適的貨可以收過來,“內(nèi)卷,知道吧?”這般奔波“游擊”,目睹了冷落的市場,翠姐說不上了解到什么新的商機,但至少自己給臺麗街做了些宣傳——有些年輕主播,甚至不清楚臺麗街在哪兒。

去年12月8日,臺麗街的鐵皮開始拆了,那一刻,翠姐心想總算是拆了,“但時間太久了,沒有那種特別歡喜的感覺,沒有,無所謂了。”

離瑞

去年蘇敏霞在瑞麗過完春節(jié),去了廣東佛山南海區(qū)的平洲玉器市場,主做翡翠生意的她與已經(jīng)離瑞半年的兒子會合,不少同行則轉(zhuǎn)場廣州、肇慶、揭陽等玉石市場。據(jù)瑞麗官方公布數(shù)據(jù),2021年4月,全市核酸檢測總?cè)藬?shù)38萬,到2022年4月,這一數(shù)字減至19萬。

去年春節(jié)前,冷清的玉石市場。 澎湃新聞記者 陳燦杰 圖

“什么都是重新來?!碧K敏霞說,在平洲的攤位是轉(zhuǎn)租的,一米柜臺就要兩千多塊,是瑞麗的一倍,生意也沒什么起色,習慣瑞麗溫和四季的她,更是難以適應佛山夏天的濕熱。

“新團隊做得馬馬虎虎”,王秉堅說,除了緬甸員工出不來,他在瑞麗已經(jīng)成熟的銅托鑲嵌產(chǎn)線也遷不了,想打入新市場,前期招工、店租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,他不想盲目擴張,在揭陽招了兩個銷售賣點翡翠成品,權(quán)當設了個小分部后回去了,“在瑞麗有一個家了,舍不得離開?!?/p>

但在瑞麗市寶玉石協(xié)會副會長高嘉看來,疫情時越晚離瑞,處境可能越被動。

他以直播為例。高峰時期,瑞麗直播從業(yè)者超6萬人,24小時不間斷直播的“不夜城”模式早已成熟,凌晨3點,一些直播基地依舊燈火通明。人聲鼎沸。但在防疫緊張期,為了杜絕貨品流通可能帶來的人員流動,只能停播。一些主播怕掉粉,基本是在家“躲躲藏藏的開展業(yè)務”,一旦被人舉報,隨時有人上門來查。

高嘉說,在瑞麗的時間已是業(yè)務下滑期,拖著不走再遭封控,團隊心態(tài)更差?!扒以酵沓鰜恚枰奈募驮綇碗s”,如小孩要去外地上學了,得開入學證明,車里有翡翠原石也可能走不了,怕上邊攜帶病毒。

同樣不容忽視的,還有重新“入場”的成本。2021年8月,高嘉與他的直播團隊全員搬到廣東,算是最早離瑞的一批人,據(jù)他觀察,后期不斷涌入的玉商無形中抬升著市場周邊的房租,“租金可能提升都在50%以上”;直播需要豐富貨源,但有些長期合作貨主并不會跟來,就得重新拓展合作商,來得晚,競爭也會變大。

2021年8月,高嘉和團隊驅(qū)車兩千多公里前往廣東肇慶四會開辟新市場

“磨合期比較痛苦”,高嘉回憶,團隊最初總沒安全感,有的云南員工過來,就意味著一個家庭的分離,總擔憂父母在老家的情況,疫情稍有好轉(zhuǎn),或者小孩在老家開學,又回去了,團隊花了半年才趨于穩(wěn)定。

他有些朋友,在瑞麗也是一兩百人的團隊,到廣東沒幾個月就散掉了,“最大的原因還是對瑞麗生態(tài)模式的依賴”,以往直播間里,不乏緬甸人在鏡頭前擠成一圈,主播現(xiàn)場收貨的場景,離開瑞麗,沒了場景優(yōu)勢,銷售額上不來,資金鏈很快就斷了。

疫情放開后,高嘉和團隊選擇回到瑞麗

“(疫情)影響最深的還是貨品問題”,在瑞麗做翡翠電商運營的陳志宏說,緬甸人走得多了,貨主自然減少,貨品流通不暢,又帶來一個連鎖反應,本就只有少量存貨、靠同行拆借的小主播,拿貨的性價比,即直播代賣的利潤空間不斷縮小,最終只能離瑞另尋出路。

玉石鑒定師老姜則表示,不得不離開的,還有一些剛玩翡翠不久的“小戶”,主要做線下游客生意,沒啥其他銷路,結(jié)果疫情一來“就蒙了”,只能把手頭的貨便宜出掉止損,瑞麗解封間隙,他跑過不少地方,跟急于脫身的小戶回收點好貨。

但真正靠這種回收擴張的,是一些翡翠原石“大戶”,老姜說,有時一批原石幾十萬、上百萬,大戶拿得下,可以走多種線上渠道賣掉,存著也不怕貶值,“老手越干越有,哪怕碰到疫情,對他們來說也是機遇?!?/p>

變數(shù)

本就稀有的翡翠原石,這幾年在瑞麗邊境的流通更是多了幾分變數(shù),曾在緬甸的老姜就因疫情中止了收貨。

2019年9月,為了減少原石在中介的層層轉(zhuǎn)手中抬價,老姜前往緬北帕敢玉礦區(qū),它是緬甸主要玉礦區(qū)之一。其實按緬甸政府規(guī)定,翡翠為國有資源,外籍人員禁止進入礦區(qū)買賣玉石,據(jù)緬甸移民管理與國民身份管理司相關(guān)法律,違者可判罰6個月至5年監(jiān)禁,也可罰款,也可并罰。

但老姜表示,受戰(zhàn)亂影響,緬北玉礦區(qū)長期由多方軍閥割據(jù),向當?shù)剀姽俳灰欢ā肮芾碣M”,辦個暫住證就能自由出入,要是遭到搶劫,也可以找山兵(注:這里指“克欽獨立軍”,是緬甸最大的地方民族武裝之一)幫忙。

在玉礦區(qū),礦民下班后有兩小時自由開采時間,期間只要挖到原石就歸其所有。老姜便從他住的龍肯鎮(zhèn)出發(fā),“顛”上幾小時山路,頂著暴曬、灰土,跟這些人收貨,后來實在吃不消,改在鎮(zhèn)上的夜市收,那是個丁字路口,晚上七點,老緬們熙涌而來,路上支個小桌等他們上前推銷就行。有實力的貨主,直接在街上租個鋪面,老緬們排隊往里送貨,除此還有個好處,“一打仗,趕快把店門一關(guān),完事。”

“到那是拿命換貨去?!崩辖f,在緬北槍火沖突并不鮮見,“礦區(qū)他們隨便打”,最怕的是鎮(zhèn)上也打,指不定炮彈落在身邊,或是挨了流彈,他朋友就曾在夜市上碰著手榴彈爆炸,所幸沒有受傷。

2020年5月,老姜決定回國,他說礦區(qū)沒有醫(yī)院,疫情暴發(fā)后,礦民咳嗽感冒了,就是抓些中草藥吃,“他們不在乎的,該干活干活,你傳我我傳你,口罩都不戴。”老姜怕感染后,到緬北克欽邦首府密支那找醫(yī)院,四五小時山路能把命都給顛沒了。

回國后,他有批貨送了三年才到。他表示,貨運公司并不能保證貨一定到,貨經(jīng)過其他軍閥勢力范圍,偶爾會被扣下充當軍餉,得花錢贖,“漫天要價,看他心情,看你表現(xiàn)了”,八十多萬的貨,贖金45萬,老姜不得不交,否則損失更大,客戶間的信譽也會崩塌,贖回之后,貨運又走了不少流程。

老姜介紹,以前鎮(zhèn)上的貨運公司半個月出一次車,一公斤運費40塊,走完海關(guān)流程,“運到國內(nèi)整個周期一個月左右?!钡咔槠陂g,運費不斷上漲,一公斤“100塊到300塊”,且各個關(guān)口消毒、辦手續(xù)也延長著運輸時間,一車貨可能要三五個月才到貨。

“運費高的時候我們的貨就先壓著”,陳志宏回憶,2022年上半年,緬甸、瑞麗的疫情管控都卡得很嚴,貨運只能從畹町口岸進出,加之消殺和跨境代駕閉環(huán)管理的成本,有近半個月時間運費甚至暴漲到2000塊一公斤,只能停發(fā),那時他每隔幾天就得去問客戶能否繼續(xù)延遲收貨。到下半年,運費回落在一兩百間,公司才恢復每月一次的正常發(fā)貨頻率,但具體發(fā)貨時間仍是貨運公司說了算,“現(xiàn)在疫情期間的貨還壓了好多?!?/p>

“好料子每年都在漲價”,老姜認為,疫情時原石流通受阻,加劇了其稀缺性,一些貨主為了保持營業(yè)流水,選擇抬價;但也有多名玉石從業(yè)者對此持懷疑態(tài)度,稱有部分貨主在疫情期間刻意囤貨,“限量出貨”導致原石價格上漲。

“整個玉石市場,已經(jīng)是面粉比面包貴了?!苯愀嬗癯菍崢I(yè)有限公司股東之一吳自勤說,因為終端消費疲軟,翡翠成品行情變化不大,不少商家還有庫存,如果也跟著原石漲價,消費者更不會買單,只能“低買低賣”,而原石產(chǎn)量則在不斷減少。

姐告玉城成品銷售區(qū)

此前2022年4月1日,緬甸自然環(huán)境保護部曾發(fā)布規(guī)定,禁止包括克欽邦隆欽和帕敢翡翠礦區(qū)在內(nèi)的部分玉礦區(qū)開采原石。且為了國有玉石珠寶的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,保護環(huán)境及減少自然災害,將繼續(xù)禁止開采原石。更早前,帕敢玉礦區(qū)已發(fā)生多次塌方事故,2020年7月2日礦區(qū)塌方,174人遇難,54人受傷。

“疫情放開以后,源頭的競爭就要很激烈了?!标愔竞暾f,國內(nèi)不少貨主已準備前往緬甸玉礦區(qū)收貨,如果第一批價格沖高了,拿到瑞麗之后賣不動,競爭可能會再回冷,“原石這個東西,大家都只能看到表面,每個人看到的價格還都不一樣?!?/p>

而他和運營團隊則打算等緬甸局勢穩(wěn)定些后,繼續(xù)冒險在玉礦區(qū)拍原石采購短視頻和做直播,反正“每年都在打仗,就沒有安全不安全之分?!?/p>

歸途

“雖然沒生意,但比前面幾年已經(jīng)舒心多了。”翠姐說,去年12月疫情放開后,臺麗街依舊冷清,商鋪間零散傳著咳嗽聲,到月底,人前前后后陽了一輪,也算闖過了最后一關(guān)。

她回憶,往年春節(jié),臺麗街最早也得初三才開,今年破例,吃過年夜飯,初一就開了,每天還是有三三兩兩的游客過來買點小物件。

身處廣東佛山平洲的蘇敏霞,去年12月廣東的攤位到期后,直接將翡翠打包裝箱,跟小兒子驅(qū)車兩千多公里回瑞麗。她加了專門的瑞麗信息群,每天關(guān)注著那兒的風吹草動,一度擔心回瑞后又封控,“全國各地放開后,很多人才回來,跟著大部隊走(安全些)?!彼谖麟p版納做農(nóng)業(yè)的丈夫、在福建老家照顧小孩的大兒子,也都啟程回瑞,四散的家人時隔三年終于團聚。

之后,蘇敏霞在姐告玉城租了新攤位,就在云南省第一個實行“境內(nèi)關(guān)外”政策的地方,即地理位置雖在境內(nèi),但在這進出的貨物就相當于進口和出口,可以免關(guān)稅、增值稅和流通稅。曾經(jīng)云集中國、緬甸、巴基斯坦等國商人,也是一處熱門的游客“打卡”地,關(guān)停的兩年多里,不少電線已被老鼠咬爛,有些鋪面卷簾門都開不了,屋頂漏水,燈泡破損,“都在修,補補貼貼。”她說。

姐告玉城股東吳自勤說,玉城完成檢修、大掃除后,去年12月23日重新開業(yè),一天有近千人致電咨詢復工、海關(guān)進出等問題,原先他還預期年前能有二至三成攤位復工,但多數(shù)攤主打算過完年或元宵再回來。

1月17日,姐告玉城第二輪“開業(yè)”,動員老商家復工、出攤。吳自勤表示,姐告封控遷期間,很多攤主在瑞麗城區(qū)的珠寶直播產(chǎn)業(yè)園“多寶之城”另租了攤位,“現(xiàn)在他們都在觀望,哪個市場紅,就在哪個市場(出攤)?!睘榇?,玉城也出臺了優(yōu)惠,2月10日前,租金交一年免一年,并提供免費午餐。

1月17日,姐告玉城舉行開業(yè)慶典

在他主管的一個成品綜合區(qū)(擺翡翠戒面、掛件、手鐲等),有近七十戶商家,2月初已超二十家復工,“3月是入駐的高峰期”,他說樂觀的話,入住量至少能再翻一倍,眼下,他忙著給一些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行、退租的攤主轉(zhuǎn)租攤位,比較重的原石則暫時幫忙封存。

“毛料區(qū)現(xiàn)在復工還是比較少,還得看緬甸開放的程度”,吳自勤說,疫情前,緬甸人辦理邊民互市手續(xù)后,當天即可自由進出木姐-瑞麗口岸,只是活動區(qū)域限制在云南省德宏州內(nèi),“他們很多是早上從木姐過來姐告擺攤,晚上又回木姐睡覺。”但因疫情防控等原因,目前緬方除木姐市戶籍以外,暫未開放其他戶籍區(qū)域通行木姐-瑞麗口岸,他表示,今年7、8月份緬甸大選,可能也會影響緬方開放進展。

緬甸人到瑞麗更直接的方式是辦護照走航空線,之后便可從陸地口岸進入瑞麗。從2月24日開始,緬甸包括大其力、東枝、景棟、臘戌在內(nèi)的各個省邦護照簽發(fā)局將恢復業(yè)務辦理。

但吳自勤形容,“現(xiàn)在緬甸要辦護照是難如登天”,受疫情影響,一些緬甸人的護照已到期,可緬甸信息化水平較低,仍依賴紙質(zhì)檔案,效率堪憂。緬甸當局稱,居民申請護照遇到困難,可向就近警局求助,并呼吁居民不要從黃牛手中購買高價的護照線上預約二維碼。

曾經(jīng),在姐告大大小小的餐館、小吃街、各色服務業(yè)加工業(yè),隨處可見緬甸人的身影,但“現(xiàn)在姐告也只是國門片區(qū)跟玉城片區(qū)開門的比較多”,吳自勤回憶,有次他深夜想買桶泡面,都得跑到瑞麗城區(qū),姐告的個體戶,乃至一些銀行、超市仍未完全恢復營業(yè),同玉城檢修、打掃一樣,“恢復要一定的時間?!?/p>

而在臺麗街回歸打卡生活的翠姐,每天依舊守在柜臺。有個老緬說過她的貨值兩百萬,她笑笑說不清楚,也懶得去算,“算成200萬了,萬一人家也不給我200萬呢?”玉無價,在她眼里不過是每個人看到的價值不同,“你說它沒價值,它就沒價值?!?/p>

對她而言,這些翡翠更多意味著重拾自由的可能。她做“家庭保姆”幾十年,小孩已經(jīng)成家,再想幫忙照料,可能還被嫌話多。一向喜歡翡翠的她干脆入行,從幾百塊的小物件玩起,翻點翡翠鑒定教材,在市場里“走一步算一步,憑感覺,在里面摸爬滾打就是了。”家人沒少念叨她:這么老了,掙什么掙?她沒在意過,別的老人跳廣場舞打麻將,自己不過是換個方式養(yǎng)老。

當翠姐望著臺麗街,白熾燈的光延綿無盡般,把柜臺中的翡翠映得透亮,偶有密集人流穿梭其中,她知道,這個城市終會“奪回失去的三年”。

(文中人物除高嘉、吳自勤外均為化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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